口述/韩东振   文/王峰

    2011年8月，在运城暖扬人才职业培训学校担任教师的韩军华，劝说本村（山西河津市韩家院）学生韩阳阳到该校就读，（学校承诺：1、保工作、保安排；2、安排后若本人不愿干或不适应对方工作环境管理学校另行安排；3、或达不到对方技能要求学校召回继续学习培训）。韩阳阳考虑到条件比较现实，便征得父母同意，缴纳了7000元学费，去暖扬学校进行为期一年的学习。2012年6月，学校在未颁发结业证书的情况下，将韩阳阳等一批学生送至上海长盛公司打工。鉴于长盛公司既不安排住宿，工作时间又长，韩阳阳无法适应，于2012年9月辞工回家。暖扬学校出于之前的承诺和职责所在，于2012年10月，在未对厂方做起码的考察调研，亦未与厂方签订劳务合同情况下，再次将韩阳阳安排到福建省泉州市晋江鸿运服装印花厂。2013年1月12日14时许，韩阳阳在车间工作时，右手不慎被机台伤及，造成右手热压伤，失去了四根手指。2013年4月27日，经泉州市劳动能力委员会评定伤残为六级。2013年7月19日，晋江市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裁决决定：晋江市鸿运服装印花厂，一次性赔偿郭阳阳医疗费、工资、住院伙食补助费、伤残补助金、工伤医疗补助金、检查鉴定费合计346779.06元。印花厂老板陈长财在接到裁决后，分文未付，拆走设备，逃之夭夭，至今下落不明。

    事后得知，鸿运服装印花厂纯粹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安全生产及消防设施设备的黑作坊。这不禁让人懵然不解。运城暖扬人才职业培训学校是经运城市盐湖区劳动保障行政部门批准成立的职业学校，不仅有授课传业的基本职责，更应该对学生流向分配高度负责。校方擅自将未发结业证书的学生输送用人单位，本已不符合规定，进而不对用人单位进行必要的实地考察和评估，又不与用人单位签订合法的劳务合同，将这些初出校门毫无社会及工作经验的学生，流放到毫无人身保障的厂矿企业，究竟是何居心？难道就读即就业，只是校方敛取钱财的一个幌子？在赚取高额学费的同时，把学生置于毫无保障的非人工作环境，就是职业教育的初衷和取向？既然没有颁发结业证书，就还应该是暖扬的学生，为什么不与厂家签订实习（见习）劳务合同，难道是在刻意逃避劳务派遣的全部责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韩阳阳这次工伤事故中，暖扬校方究竟应该承担多少事故责任？毋庸讳言，这种行为除应承担全部责任外，还有一种欺诈！事故发生后，校方不是主动为韩阳阳维权，而是一味推诿卸责，是可忍孰不可忍。

    抱着这个疑问，韩阳阳父亲韩东振找到了运城市盐湖区人事劳动社会保障局。人社局局长李志峰作为主管职能部门的主要领导，不仅没有对受害者家属进行必要的同情和抚慰，反而声色俱厉，出言不逊，言称：像这样的结业证发也行，不发也行！而后询问一旁的副局长李俊泽，这些学生的结业证还没补发吗？韩东振不解，继而叙述了家人和孩子的委屈与无奈，质问李局长：到一些好的厂家的孩子，或者不会出现韩阳阳的悲剧，但如果暖扬学校再这样不负责任，人社局再这样监管不力，还会出现无数个王阳阳，张阳阳，李阳阳！李志峰听后竟然怒不可遏，愤愤说道：“你一个普通百姓把习近平的事都管了！你不是有记者吗，去告啊！大不了写份检查，能把人社局咋了！如果你说说好话，我让主管局长帮助你解决一些问题，像你这样，门都没有！”就此，“兴致盎然”的李局长仍未作罢：“像这种私立职中不仅是运城，全国各地比比皆是，都存在问题，你作为家长，对女儿不负一点责任，谁让你把她送到这种学校！”作为运城市盐湖区人社局长，经他们审批成立的职业学校，竟然在他口中如此的龌龊不堪，既然有问题，为何还要发照办学，这不仅是误人子弟，甚至连起码的人身保障都没有。稍后，韩东振接了个电话，李志峰竟然欲夺手机，看韩东振是否在录音。

    作为一个人社局长、国家干部竟然如此可笑。既然所言理正，又何怕录音，既然能够帮忙，又何须百姓求情！河北孤山子镇党委书记梁文勇有段“名言”： “现在的老百姓就是这副德行！不能给脸，给脸不要脸！”我们的李大局长不知是效仿，还是创新，但其官品却是惊人地相似。李克强曾说：“我们是人民的公仆，办错了事，向人民认错、纠正，是应该的，不丢人！”共和国总理尚如此襟怀坦白，体恤百姓，李志锋局长与百姓之间却咫尺天涯！笔者不禁要问：像这样不系百姓安危的局长，其狰狞面目丑陋无遗，党和干部的形象在群众心目中能打几分？

    迄今为止，韩东振花费医药费已逾十几万元，而更为迫切的是韩阳阳将面临再次手术。对于这个普通的农民家庭，韩东振已倾其所有，不堪重负。韩阳阳手术已经超过最佳时期，因为没钱，她只能等待，也许是遥遥无期。一个花季少女在经历了痛苦的创伤之后，已经失去了少女应有的灿烂，残疾将背负一生，没有职业的优越选择，没有爱情的主动选择，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自惭形秽。只能在默默无语中承受重压。同情，只是一种无奈，维权，才是积极的反应，愿所有好心人给她阳光，哪怕只是一缕！

    【采访手记】

    临行，韩东振这个重压下的父亲，在我们眼中显现出比实际年龄的苍老和疲惫、无奈，提到女儿他表现出无比的揪心，一个普通的农民，在没权、没钱的双压下，支撑他的是什么？他有一个可怕的想法：鱼死网破，用生命和躯体，唤起社会的良知。如果这种事情不幸发生，那么谁将为这种恶果买单？

    本文主要情节系韩东振口述，韩东振本人愿意接受媒体人士的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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