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的一场集体意淫

—— 中国电影里的流氓竟然快六十了

文/毛利

当今中国，冯小刚一定是唯一一个，坚持不懈用年近六十的老男人做男主角，坚定不移地在各种轻松喜剧中扮演大众情人的老导演。《私人订制》是部毫无疑问的烂片，这事谁都看得出来。老实说观众花钱买票进去，也没人想着能看一出精彩的电影，无非是周末吃完饭好无聊，大冬天除了电影院暖和哪儿也不想去。

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去看一个近年来国产喜剧的新模式，由各种网络笑话组合成的段子电影，没想到中间还是没坚持下来。当葛大爷又一次，以浑不吝的姿态调戏片中的助手璐时，实话实说，我崩溃了。据说不少中年人看当年的《非诚勿扰》，也看出许多惺惺相惜。用王朔的话说：谁没年轻过，但谁都会老。不难看出，王朔，冯小刚，葛优，这几个老男人，统一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期，但到了这把岁数，谁也没服老。

世界依旧是这帮老男人的。内心台词似乎是这样的：哥们我当年没钱还迷倒了不少姑娘，今天家财万贯黄金万两，你们还不统统给跪了？

所以葛优一如既往，按照冯小刚的指示，说着王朔写的台词，和80后女明星上演亲密互动，最后还要信誓旦旦，哥非给你找个嫂子不可。老男人最喜欢的戏码，就是演一个内心真诚的流氓，如何获得了人间真爱。

上世纪，人人都正襟危坐体制中时，没钱的臭流氓相当受人疼爱。那时候的葛优从一批偶像男演员中杀出来，成了万千女性宠爱的对象，向世人力争一个事实：虽然没钱，只要你会说俏皮话，人有意思，照样会有姑娘喜欢你。本世纪这种戏码自然不再流行，姑娘们都学精了，知道贫贱夫妻根本笑不出来，所以韩剧的设定是这样的：出现两个富家子弟，他们都有钱，都会说俏皮话，一个负责正义，一个负责耍流氓，两人拼了命追一个贫穷少女。

流氓不会过时，因为有趣这件事不会过时。但是女人们万万没想到，中国电影屏幕上的流氓竟然快六十了，想到负责逗贫取悦姑娘的男性比大部分人的爹年纪都大，坐在电影院里不由感觉了无生趣。

欧美电影里不是没有老头。乔治·克鲁尼上一次在电影里扮演大众情人是2009年，时年48岁，万幸没有冲过50大关，且其人一身名牌西装乍眼一看还是魅力男士，值得荧幕前的女人们疯狂一番。法国电影《不可触碰》里残疾富豪也有爱情戏码，而人家完全是奔着生的意义去。

老男人们自然可以心中气愤，凭什么我不能追求爱情，当男主角？我就是要为中年男士代言，让你们知道我们还没完蛋。这就不禁让人感慨，果然人到中年，怎么活都是一出悲剧。文艺界的中年男人搞电影，喋喋不休的中年女人则热衷家庭婆媳剧，无论大银幕还是小荧屏，全都没劲透了。

当年京城曾经盛行过一阵老男人饭局，一群中老年男士欢聚一堂，需要特别严证自己魅力加身的，会带着几个热爱文艺的女青年（皆面貌姣好年轻秀丽），老男人饭局先是针砭时弊，把没来的糟蹋个遍，接着必然开始不可或缺的环节，由年轻女粉丝们的崇拜开始，进入互相恭维环节，这个说X兄追求者无数，那个说X总才是黄金单身汉……推杯换盏中，身体疲软的老男人，终于达到了精神上的高潮。

如今也是一样，老男人自以为自己正在把握世界，有无数女人向其献媚——难道我还不是宇宙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