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方锐先生近影)
探索艺术本质的华章
——论方锐《醉墨丹青》一诗的传统艺术魅力和创作境界
文/时雨
好友方锐先生祖籍齐鲁,生于江南,上世纪八十年代定居京华。早中期从事新闻采访工作,并参与创办《东方时空》、《焦点访谈》等央视栏目。后期主要从事中央主流媒体评论、社会调查及中直有关部门理论研究、内参起草工作,亦曾参与重大题材领导小组作品审阅。公余之暇,雅好诗词、杂文、书画、音乐,多有建树。自八十年代中期以来,著述颇丰。其人为文,素崇风骨,笔锋犀锐,自成一家,实为业界公认之才子。
近日偶读其诗作《七律•醉墨丹青》,颇受触动,遂敢竭鄙诚,试为评析。该诗全文如下:
醉墨丹青期我笔,
销魂春色待文辞。
阴阳互补方天道,
平仄交融始妙詩。
怒放鲜花真灿烂,
飞流舟舶自雄奇。
题成山水馨堂庙,
点就龙睛戏圣池。
这首《醉墨丹青》气韵生动,意境高远,巧妙融合了书画创作的激情与艺术哲思,是一首展现传统艺术精神与创作境界的佳作。
此诗以“醉墨丹青”为题,开篇即以澎湃的创作激情攫住人心。全诗八句,如一幅酣畅淋漓的书画长卷,既展现了艺术创作的动态过程,又深刻揭示了书画同源、天人合一的艺术至理。
起笔见势,实乃创作之兴与天地之待。首联“醉墨丹青期我笔,销魂春色待文辞”,破空而来。“醉墨”点出艺术家挥毫时物我两忘、神与物游的沉醉状态;“期我笔”三字,赋予笔墨以生命般的期待感,仿佛天地精华正呼唤着艺术家的点化。“销魂春色”与“待文辞”相映成趣,将烂漫春光拟人化,它并非被动存在,而是殷切等待着诗人(书画家)的妙笔去诠释、去定格。此联将创作者的主体精神与自然客体的灵性完美融合,奠定了全诗雄健而灵动的基调。
中承哲理,形成艺术之道的阴阳交响。颔联“阴阳互補方天道,平仄交融始妙詩”,由实转虚,从具体的创作情态升华至普适的艺术法则。“阴阳互補”乃中国哲学与美学的核心,黑白、虚实、浓淡、刚柔的辩证统一,是书画乃至一切艺术的生命线。“平仄交融”则点明诗歌韵律的和谐之道。此联巧妙将书画的视觉构成(阴阳)与诗歌的听觉节奏(平仄)并置,揭示出不同艺术门类在最高法则上的相通性——“方天道”、“始妙詩”,强调唯有遵循这宇宙间对立统一的根本规律,方能成就上乘之作。
颈联造境,构成意象的张力与自然的雄浑。颈联“怒放鲜花真灿烂,飞流舟舶自雄奇”,笔锋宕开,以瑰丽雄奇的意象铺展画卷。“怒放鲜花”之绚烂夺目,与“飞流舟舶”之险峻壮阔(“舟舶”于飞流中更显人之渺小与自然的伟力),形成色彩与力量、静态与动态的强烈对比。“真灿烂”、“自雄奇”中“真”与“自”字用得极妙,既赞叹造化本真的美,也暗含艺术源于自然又需提炼其神髓之意。此联可视作画家心中酝酿或笔下呈现的壮丽图景,为尾联的升华蓄势。
落笔点睛,既有“功成庙堂”之济世担当,亦具“技进乎道”之艺术神魂。诗人之才情风骨,尽在于此。尾联“题成山水馨堂庙,点就龙睛戏圣池”,是全诗境界的顶峰。“题成山水”指完成气势恢宏的山水画作,“馨堂庙”喻其艺术价值之高,足以登堂入室,流芳后世。最精彩处在于结句“点就龙睛戏圣池”,化用“画龙点睛”典故而更添神韵。“点就龙睛”象征艺术家赋予作品最后的、决定性的神采,是技艺达到化境的标志;“戲聖池”则笔意陡转,龙既点睛,便破壁飞腾,嬉戏于神圣的瑶池之中。此句将艺术创作成功的狂喜(“戏”字尽显洒脱不羁)、艺术形象获得生命后的自由,以及艺术通神(“圣池”)的至高境界,表现得淋漓尽致,令人叹为观止。
纵观全诗艺术特色,可谓意象壮美,境界开阔。从醉墨丹青到怒放鲜花、飞流舟舶,再到点睛之龙、神圣瑶池,意象选择极具视觉冲击力和想象力,构建出雄奇瑰丽的艺术世界。
其次,情理交融,哲思深邃,既饱含创作时的澎湃激情,又深刻阐述了阴阳互补、道法自然的艺术哲学,情与理相得益彰。
再者,从“书画同源,诗画一体”方面讲,全诗内容本身在论书画创作,而其语言本身亦极具画面感与节奏感(如平仄的讲究),实现了内容与形式的统一。
此外,用典精妙,结句超凡。“画龙点睛”典故的化用,不着痕迹,且以“戏圣池”赋予其全新意境,将全诗推向高潮,余韵无穷。
更为可贵的是,全诗“气韵贯通,笔力雄健”,起承转合自然流畅,一气呵成,语言凝练有力(如“期”、“待”、“真”、“自”、“馨”、“戏”等字精准传神),展现出作者深厚的艺术功底与豪迈的胸襟气度。
平心而论,《醉墨丹青》不仅是一首赞美书画艺术的诗,更是一曲讴歌创造精神、探索艺术本质的华章。它将创作过程的沉醉、艺术法则的洞悉、自然造化的撷取、功成名就的喜悦以及技进乎道的超然,熔铸于八句诗中,气魄宏大,意境深远,充分展现了传统艺术的永恒魅力与创作者追求至高境界的执着情怀,确为不可多得的佳作。
(本稿编辑:王溪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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