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与民主（外8首）
       （二〇〇二年十月六日）
 
什么是自由？
莫不是，随心所欲！
都要自由，谁求束缚？
你强加与人的欲望为何满足？
什么是民主？
莫不是，服从多数！
把粗野拳头，
换成文雅的选票，
强化少数人的束缚，
赢得多数人的自由。
完成更对立的服从。
 
自由与民主，
竞争和垄断，
人，为什么总喜欢，
将对立的东西并列在一起？
也许，这就是哲学美！
上帝，总是在，
给幸福的同时，
添加苦难。
让你产生，
相互颠覆的心理，
从挣扎中获得醒悟。
 
一些聪明的人们，
找到了对立的平衡：
前面的多数人，
手提着法律的紧箍咒；
后面的多数人，
掌捧着道义的松紧带。
自由与民主，
又变得如此和谐完美。
任何社会，
都能找到自己的解释。
所有的人，
都一直在探索自己的追求。
然而，自由是个人心中的民主。
民主却是一些人对一些人的专制。
不调协争斗，
酿成永远的分裂与对抗。
当自由和民主变成了形式，
实质上，它们都已经名存实亡。
 
如果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阔佬要熊掌，
饥民则要鱼。
阔佬会骂：他们是一群愚蠢的猪！
饥民会骂：熊掌本来就是他们的手。
拳头加权柄构成的权利，
不停地显示它无处不在，
金钱迷惑人无所不能，
变脸无常的市场，
和神秘的社会秩序，
靠两只无形的手支撑着，
自由和民主只能成为皮影。
权利支配粗野的拳头，
金钱笼络文雅的选票，
软硬兼施的社会秩序，
会让你神魂颠倒，哭笑不得。
 
如果金钱可以购买权利，
富人总高喊民主，
穷人总呼唤自由。
自由和民主不过是行尸走肉，
棺材里的摆设。
绕开那些活着的死亡，
让真实回归。
放下那粗野的权利！
淡漠那文雅选票！
让讨论换取自由，
以共识替代民主。
如果人人都唱，
对话，妥协，合作三部曲，
还需要自由民主？

   不灭的记忆
      （一九八七年三月十二日）
 
回到久别多年故乡的那年夏天，
我兴冲冲跑向曾游水捉鱼的河边，
到处油腻闪烁的浓稠黑水令我愕然。
天哪！这是我魂牵梦绕的玉带河吗？
这是那个天下闻名的汉江源？
 
我的心，似乎有无数个巴掌在击打，
顿时痛得连连哀惋……
玉带河啊玉带河，你为何如此凄惨！
鱼儿含冤殉葬，垂柳残枝苟生，
滩涂枯草横溢，民众饮水无源。
 
那一湾清澈见底的秀水哪里去了？
小河怎么会变成腥臭肮脏的泥潭！
我含着泪，嘴里不断地自语喃喃：
难道这就是“工业文明”？
难道这就是“致富摇篮”？
 
那些咪眼笑数血腥钱的人多么得意，
那些得到一点利的蒙昧人如此坦然。
我满腹愤慨，却只能一脸无奈。
贪婪，无耻，愚蠢，无知，
一条纽带——钱，钱，钱。
 
工业污染这个祸根，
是落后制造业副产的鸦片！
林则徐的灵魂并未散尽，
关天培的热血不会冷却，
为了母亲河，再来一次“禁烟”！
 
可恨那魔鬼般的工业污染，
丧心病狂地把灾难推向人间。
该是对着“污染”说不的时候了，
面临“恶魔”，不能司空见惯。
把刻骨的记忆留在心中，永远。

 
    关于学习的遐想
    ——赠青年求知者
      （一九九〇年二月十八日）
 
学习，是在脑的荒原上耕耘，
播下知识的种子，
收获智慧和聪明。
 
学习，是在脑的沙漠上营造绿洲，
灌溉勤奋和辛劳，
培育科学的园林。
 
学习，是在脑云雾弥漫的天空翱翔，
练就矫健的翅膀，
冲出愚昧和迷惘。
 
学习，是在脑的茫茫大海上探险，
让罗盘精确指航，
发现黄金大陆。
 
学习，这熟悉而陌生的字眼，
学习，这具体而抽象的概念。
是打开奇妙知识宝库的钥匙，
是揭去科学神秘面纱的魔棍。
是幼稚者成熟的催化剂，
是衰老者焕发青春的开窍药。
 
学习，这永恒的公平之神，
是求知者的月老，
是攀登者的向导。
不因俾尊而厚薄；
不为贫富而好恶；
不依空间而取舍；
不随时间而消长。
学习吧，朋友，
诚勤天酬！

 
 
     水的性格
      （一九九三年四月二日）
 
水，
在宽松中潇洒，
高压下暴虐。
在洁净中清心透明，
肮脏里污浊。
 
水，
在极寒下凝固变态，
随温升过高而蒸发无踪。
在流动中活泼如孩，
闭塞内衰老死亡。
 
水，
不会自主上爬，
甘愿低沉。
虽非完美无缺，
却是一切生命之源，
万物生长之需。
人永远不能离之。

 
    智 商
      （一九九六年六月四日）
 
有智商超群的人，
他们做出的成就，
灿烂得令人惊叹。
有智商低下的人，
他们的言行，
幼稚得让人心疼。
 
天才与傻子，
也许可是同一人。
伟大的牛顿幼年，
鸡窝也建大小二门。
无人知道常人，
智商是否大致相等！
 
那相等的智商，
会让人费解：
为什么，
人们都在竭尽努力，
做出的贡献却截然不同？
 
有说，这合守恒定律。
一些方面光明，
必有一些方面暗淡。
正面作用过强，
负面效应衰弱。
就如丘吉尔与希特勒。

 
     母 亲
（一九九九年十月一日）
 
谁都有过一个圣洁的诞辰，
那是永远不愿忘却的日子，
它会使你时时眷恋母亲。
 
谁都有自己的母亲，
那是一种神圣的拥有，
那是一种自豪的象征。
 
谁都享受过温馨的母爱，
它胜过任何高尚的亲昵，
是世上最晶莹透明的纯真。
 
母亲把真情倾注给儿女，
用爱抚育他们勤劳和智慧，
用爱关怀他们未来的前程。
 
爱的营养，催促儿女成长；
爱的力量，助他们勇往直前；
爱的智慧，为他们指点迷津。
 
母爱也无时不在召唤儿女，
即使他们浪迹天涯海角，
也总期盼着叶落归根。

 
   我和你
（二〇〇五年三月三日）
 
“我”和“你”
常常纠结在一起，
没完没了。
 
“你能那样，为什么需我这样？”
“你既不问原因，我何必计后果！”
“你不让我，我岂容你！”
没完没了。
 
于是，不平，怨恨，报复。
不惜苦思冥想，
不惜废寝忘食，
不惜两败俱伤，
不惜撕破脸皮。
没完没了。
 
吃尽苦头才想到我为你考虑。
于是，理解，支持，合作。
千斤释负，
一了百了。
 
“我”和“你”
常常纠结在一起，
没完没了……

 
今天与明天
（二〇〇八年七月十一日）
 
步匆匆，
身碌碌，
今天和明天，
每日如此重复。
 
事如流水，
思繁虑促。
一件接一件，
何时敢疏忽？
 
精神久绷，
身心疲惫，
情绪时难控，
惰性增长未可卜！
 
理智安排，
不遗不越，
今日必完当天事，
明日之务不可兼顾。

 
 小河与童年
（二〇一〇年七月二十九日）
 
近古稀之年回乡探亲，
又坐在幼时戏水的小河边。
望着依然清澈的水流，
串串儿时的记忆，
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夏天酷阳下，
七岁的人，
只穿一条裤衩，
双手端着一根细竹杆向前冲，
象唐吉坷德那样正经，
在河中飞快地追逐一群小鱼。
只到有鱼游不动，
藏在一块石边，
抓住它成为战利品，
享受成就感的喜悦。
 
第一次跟着伙伴去学游水，
刚在深滩边的浅水中站稳，
就因为大伙伴从岸上跳水，
涌浪把我旋进了深滩。
不断地喝水，
喊不出声音，
急得双臂在水中乱划。
过了好一阵，
不知怎的，又划到了浅滩。
差点把小命交给了河水，
但从此学会了游泳。
 
到河滩上玩沙，
忽然想到，
学大人挖一口井。
选一块小河边的沙滩，
先挖个坑，
水从砂中渗出。
边上用大石块砌高成井壁，
底部鋪满洁净石子，
反复把水淘得清澈透明。
一口漂亮的井，
引来不少的大人，
他们取水担回家去。
有人摸着我的头笑说，
吃水不忘你这个挖井人。
心里乐得，回家睡不着觉。
 
想着，想着，
老泪不断地流下，
望着清澈的流水，
嘴里喃喃地叨念：
没有童年了，
再不会有童年了。

【作者简介】王笃伦，男，汉族，1942年8月21日生，陕西省汉中市宁强县大安镇人。大学学历，广东医药科技大学副教授，现已退休；先后发表诗词作品近百篇（首），主要出版作品有诗词集《愚途》。

（本稿编辑：时雨）